晚清名臣曾國藩,以」冰鑒」識人術聞名於世,確實也培養出長子曾紀澤這樣的外交家,次子曾紀鴻這樣的數學家。
然而,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曾國藩在為女兒挑選女婿的問題上,卻連連翻車,把四個女兒都害慘了。
他精心挑選的四位「好」女婿,最終都成為了女兒們不幸命運的導火索,害得她們一個個慘死豪門。
曾國藩與妻子歐陽氏共育有9個孩子,除了一子一女夭折,還剩下兩子五女。
曾家的女兒們熟讀《女誡》,精通女紅,舉止端莊,是標準的大家閨秀。
曾國藩按照儒家」三從四德」的標準嚴格要求女兒,在給弟弟的家書中寫道:」吾家諸女,當教之孝順翁姑,敬事丈夫,慎勿重母家而輕夫家。」
一、長女曾紀靜:被紈絝丈夫摧殘
曾紀靜的夫婿,是父親翰林院同事兼好友袁芳瑛之子——袁榆生。
這門親事是典型的」娃娃親」,在兩個孩子還小時就定下了。
當時曾國藩還很得意,寫到日記里,說這孩子「聰明伶俐」,結個姻親應該很不錯。
袁芳瑛是著名藏書家,與曾國藩交情甚篤,誰能想到他的兒子長大后竟成了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紈絝子弟?
在袁芳瑛去世后,袁榆生將父親珍貴的藏書全部賣光,還沒成親就先納上妾,其品行之惡劣可見一斑。
本來現在退婚也來得及,可曾國藩要面子啊,怕別人說他不講信義,嫌棄家道中落的袁家。
可想而知,曾紀靜嫁過去之後整天以淚洗面,回去娘家哭訴,曾國藩沒辦法,決定親自把女婿接到身邊「調教」,讓他改邪歸正。
結果,袁榆生以為有了岳父撐腰,越發荒唐墮落,甚至貪污軍餉,讓曾國藩顏面盡失。
震怒之下,曾國藩宣布與女婿斷絕關係,卻仍然不準女兒回娘家,因為」既嫁從夫,此乃天經地義。」
被拋棄在婆家的曾紀靜,每日以淚洗面,在丈夫的冷暴力和婆婆的刁難中度日如年。
年僅29歲的她鬱鬱而終,至死都沒能等來父親的」解救」。
二、次女曾紀耀:為父割肉治病的孝女
如果說長女的悲劇源於丈夫的放蕩,那麼次女曾紀耀的不幸則來自夫家的拖累。
她嫁給了曾國藩翰林院同事陳源兗之子陳松年,一個看似上進實則性格陰鬱的年輕人。
曾紀耀是姐妹中最孝順的一個,據曾國藩日記記載,有次他患病,醫生建議用親人的肉做藥引,當時小紀耀二話不說,割下自己手臂上的一塊肉。
陳松年雖不像袁榆生那般荒唐,但他有個揮霍無度的紈絝兄長,不斷拖累家庭。
而鬱悶的陳松年又將怨氣全部發泄在妻子身上。
夫家經濟困窘,但曾紀耀牢記父訓,多方籌劃家務以盡婦道,最終身體熬壞了,39歲就早早離開人世。
三、三女曾紀琛:與惡婆婆相伴半世紀
曾國藩為三女兒選擇的夫家看似無可挑剔——湘軍名將羅澤南之子羅允吉,然而現實卻給了曾家又一記耳光。
羅允吉性格暴躁,其母更是出了名的刁鑽。
新媳婦過門后,這位婆婆竟讓出身名門的曾紀琛親自刷馬桶,還縱容婢女當面頂撞她。
紀琛寫信向父親訴苦,曾國藩雖然心疼,卻仍堅持」婦道」:」事舅姑以孝,待丈夫以敬,此乃女子本分。」
後來羅允吉外出謀職客死他鄉,婆婆大罵她剋死丈夫。
年僅二十多歲的紀琛開始了長達四十多年的寡居生活,每天面對刻薄的婆婆,艱難可想而知。
直到68歲,曾紀琛才結束了自己悲苦的一生。
四、四女曾紀純:年輕守寡教子,受惡婆婆氣
曾紀純的婚姻,起初像是眾多悲劇中的一抹亮色。
她嫁給了曾國藩好友、中國首位駐外使節郭嵩燾之子郭依永,兩人都熱愛詩詞,常在一起吟詩作對,堪稱才子佳人。
可惜好景不長,郭依永21歲便英年早逝,留下20歲的曾紀純和兩個幼子。
更不幸的是,郭嵩燾的側室——孩子們的庶祖母對紀純極為苛刻。
這位婆婆是小妾出身,沒什麼素質,卻掌管家中財政,連燈油都要限量使用。
長期的勞累拖垮了她的身體,36歲那年,她追隨亡夫而去,留下」燈前課子誦芸編,百感縈懷淚泫然」的詩句。
五、小女曾紀芬:遲來的醒悟與幸福
四個女兒都婚姻不幸,曾國藩終於開始反思自己的擇婿標準和教育方式。
小女兒曾紀芬是曾國藩41歲時生的,老來得女,格外疼愛,培養她的才學和能力。
因此,與姐姐們不同,曾紀芬的性格活潑有趣,同時又十分獨立。
這一次,曾國藩不再急於定娃娃親,直到紀芬18歲才為她選定了聶緝椝,而且,也不僅考察女婿本人,還詳細了解對方父母的性格。
聶緝椝科舉失利後轉向洋務,曾國藩非但不輕視,反而欣賞他的務實精神。
遺憾的是,曾國藩沒能親眼看到小女兒完婚就去世了,但曾紀芬的婚姻卻成為五姐妹中唯一幸福圓滿的。
聶緝椝從普通職員做起,官至浙江巡撫,他們育有12個子女,個個成才。
92歲高齡去世時,曾紀芬身邊子孫環繞,與姐姐們的凄慘結局形成鮮明對比。
回顧曾國藩五個女兒的婚姻,我們會發現這位」半個聖人」在擇婿問題上犯了幾個致命錯誤:首先,他過分看重」門當戶對」,只考察男方父親的人品,卻忽略了婆婆的性格和女婿本人的德行。
在給弟弟曾國潢的信中,他坦言:」擇婿須觀其母,悍婦之子多不肖。」
其次,他總是定「娃娃親」,又讓四個大女兒都在十三四歲時就嫁出去。
等發現問題時,礙於面子又不敢退婚。他在日記中懺悔:」嫁女太早,貽害無窮。」
最重要的是,他不給她們必要的保護。
當女兒在婆家受盡委屈時,他考慮的首先是家族顏面。
來源:夜半讀詩